陳某,男,49歲,1986年1月17日初診。
主訴:陣發性心慌半年。患者半年來常感心慌嚴重,陣發,每次持續幾個小時,伴胸悶氣短,呼吸困難,胸脅部陣發竄痛及針扎樣跳痛,脘腹脹滿痛,口苦,呃逆,納呆,頭暈,全身困乏,消瘦,煩躁不寧,坐立不安,失眠多夢等症。患者先後到幾個大型綜合醫院治療,但效果都不理想,遂來我院治療。
刻診:患者病症同前,面色青暗,焦慮不安,苔白膩,脈沉細弦。
病機與治則:肝郁脾虛,氣血不足,神志不安;健脾抑肝,理氣活血,養血安神。
處方:黨參30克,蒼術12克,陳皮12克,茯苓12克,半夏6克,厚樸12克,槟榔4克,莪術12克,三稜12克,合歡皮30克,焦栀子12克,炒酸棗仁12克,石菖蒲12克。3劑,水煎服。早中晚各服1次。
方解:該患者為肝氣久郁,氣機逆亂所致。肝氣橫逆脾胃,則脘腹脹滿痛,呃逆,納呆,頭暈,全身困乏,消瘦等;脾為血精化生之源,血虛不能養心、精虛不能生髓,髓不能養腦,則心慌,焦慮,坐立不安,失眠多夢;肝氣上逆於肺,肺氣上逆則胸悶氣短,呼吸困難;肝氣循經逆行,氣血不和,則胸脅部陣發竄痛及針扎樣跳痛;肝氣逆而化火,則口苦、煩躁不寧等。
此病病程較長,治不宜速,宜緩而圖之,以調理脾胃為重點,其作用有二:一為恢復脾胃納運功能,化生血精以養心安神;二為健脾以抑肝,制約肝氣之橫逆。
故以黨參、蒼術、陳皮、茯苓、半夏、厚樸、槟榔健脾益氣,安胃降氣,以復脾胃功能;輔以合歡皮、莪術、三稜、焦栀子疏肝理氣,活血化郁,清肝降火;佐以炒酸棗仁、石菖蒲,養心安神寧志。上藥合奏健脾抑肝,理氣活血,養血安神之效。
1月19日:服上藥後,睡眠明顯好轉,晚上已能睡3~4小時,心慌減,呼吸困難及口苦顯減,納增,腸鳴矢氣增多,脘腹脹滿痛顯減,患者對療效滿意,心情也好。苔白膩,脈沉細弦。效不更方,仍以上方主之。3劑,服法同前。
1月21日:心慌已止,胃脘基本不痛,睡眠好,只是晚上入睡前有胸悶感,白天活動時腹部有氣竄脹感,納大增,8兩/日,神志已安定,面已有光澤。苔白膩,脈沉細微弦。仍以上方5劑主之。日1劑,早晚服。
1月27日:心慌未再犯,胃已不痛,面有光澤,睡眠好,精神好,兩脅肋偶有脹痛感。苔白,脈細微弦。仍以上方加減主之,3劑。
1月30日:諸症皆止,病已愈。再以健脾疏肝之劑3劑,以鞏固療效。
按:該患者在半年求治中,不僅經過多個西醫,也經過多個中醫診治,常規的疏肝理氣,養血安神,滋陰安神,重鎮安神等,屢用而不驗。筆者以健脾抑肝為主治之獲效,半年之疾獲愈。
中醫理論為醫者提供了廣闊的治療思路,具有立體性、動態性、層次性。故作為中醫,只有熟練地運用中醫基本理論,才能對不同的個體,采用不同思維方式,從不同角度開展治療,以求最佳的治療效果。對於以常規治療而效果不佳者,必須認真分析病情,采用非常規思維另辟蹊徑,抓住主要矛盾才能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