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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病用藥的原則與方法

  肝病臨床用藥除與其他髒腑疾病用藥一樣應遵循整體觀念、辨證論治、治病求本等共性原則之外,因其具有獨特的生理病理學特點與發病規律,因此,用藥的原則與方法亦往往具有獨到之處,現從中醫、西醫、中西醫結合等幾個不同的側面就肝病中醫用藥的一些主要原則與方法簡述於後,期望能對肝病用藥的思路與方法有所助益。

  一、順應肝的生理病理學特點

  這裡主要指的是中醫學理論中肝的生理病理學特點,我們在臨床上用中藥治療肝病,理所當然是在中醫理論指導下進行的,而最根本的是必須與肝的生理病理學特點相符合、相順應用藥才會准確,也才會收到理想的效果。而要了解肝的生理病理學特點,首先應該明確中醫學理論中肝的含義與實質。

  中醫學中之“肝”有兩層含義,一為“肝用”,即肝的功能活動,一為“肝體”,及肝髒器官本身。肝以血為體,以氣為用,簡言之“體陰而用陽。”中醫學認為肝體是肝進行一切生理功能活動的物質基礎,而肝用作為正常的功能活動又是肝體正常存在的動力和條件,二者是互相依賴、相輔相成的兩個方面,肝的生理表現和病理反映也都離不開這兩個方面。

  1.順其疏達之性:從肝的功能活動即肝用而言,肝以氣為用,性喜調達而惡抑郁,舉凡外來情志刺激,內生郁悶煩惱,及或諸種毒邪內侵等種種原因可導致肝氣郁結,同時疾病過程中所產生之濕熱、瘀血、痰濁等病理產物均可阻滯肝經氣機,使肝氣郁滯而不行,可見肝病過程中肝氣郁結的機會最多,而肝氣一郁,即犯他髒,或橫逆,或流竄三焦,擾亂血行,又可郁久化火,氣滯而血瘀,引起髒腑氣血逆適,引發種種病變,因此,疏肝解郁,行氣導滯即為肝病最常用之法,即古人之所謂“木郁達之”。

  古人有言“肝無補法,順其性而謂之補”,我們之所謂順其疏達之性就是指順應肝喜調達之性,適應肝惡抑郁而易抑郁之病理特征,在肝病治療中善用疏達之法與解郁之藥,順勢引導,最終使肝氣調暢,從而恢復其自然生性,解除其氣機郁滯的病變狀態,以利於整個疾病的康復。

  臨床所見,幾乎所有急慢性肝病均可見到肝氣郁滯的臨床證型,證見兩脅撐脹,腹脹納呆,煩躁怒等證候,即可用疏達之法,投解郁之藥,如柴胡、杭芍、枳實、青皮、佛手、香附、香橼、木香、蘇梗、郁金、橘葉、玉蝴蝶等;兼脾虛者,酌加健脾益氣之藥,如參、術、苓、草、芪等;胃氣上逆證見嘔惡,呃氣頻繁,脘腹脹滿者,治宜和胃降逆,行氣調中,藥用蘇梗、白蔻、降香、丁香、柿蒂、半夏、竹茹、枳實等;濕邪壅阻證見惡心,厭油,腹脹,大便粘膩不爽者,治宜行氣祛濕,芳香化濁,藥如蒼術、川樸、橘皮、藿梗、佩蘭、大腹皮、蘇葉、茯苓、豆卷等;肝膽濕熱證見右脅灼痛,惡心厭油,腹脹尿黃,苔黃厚膩,脈弦滑數者,治宜清熱祛濕,行氣透達,藥如龍膽草、栀子、黃芩、連翹、橘紅、竹葉、赤小豆、茵陳、蒼術、丹皮、夏枯草、荷梗等;氣滯血瘀,證見脅痛如刺,脅下症塊,舌暗脈澀者,治宜理氣活血,藥如川芎、桃仁、紅花、山楂、三稜、莪術、郁金、絲瓜絡、路路通等,凡此種種,有正治,有兼治,治法皆以調暢氣機為主,用藥皆為輕宣透達之味,都是順肝疏達之性的,都是為了解除肝氣郁滯的病理狀態,從而恢復其自然生性。

肝病用藥的原則與方法

  臨床上也有一些情況,如肝腎陰虛用滋補肝腎法,如左歸飲、歸芍地黃湯等,肝血虧耗用四物湯等,則皆滋補之品,貴重味厚,我們在臨床應用此類藥物治療肝病時,則切莫切忘記順其疏達之性的原則,均宜在滋補方藥中治療適當配用調暢氣機,疏通經絡之藥味,以防壅塞氣機。此外,如濕熱蘊結之用清熱祛濕法,亦每需加用輕宣透達之藥,以斡旋氣機,適肝之性,以利於肝病之康復。

  疏達藥質輕味薄,性多辛燥,用量不宜過大,用時不宜過久,在臨床應用時,常需加入滋柔甘緩之品,以防傷及肝體,顧此失彼。

  2.適其柔潤之體:肝以血為體,主藏血而濡養頭目及四末,肝體原本是柔潤的,但是在肝病中傷其柔潤之體的因素卻不少,如肝火易升、肝風易動、肝陽易亢的病理特征均可造成肝陰不足,肝血虧耗;急慢性肝病中濕熱內阻、肝氣郁久化火也可導致熱盛傷陰,造成肝之陰血虧虛;肝體失柔,還可以因於他髒受累,如肝病日久,伐中州,脾氣虛弱則使肝失敦阜之培,盜母氣以耗腎水又使水不涵木,肝體因之而燥急;此外,久投疏達辛燥之劑,亦易使氣陰耗傷。由此可見,臨床上以肝體虛實而言,總以虧虛為主,在治療上養血、益肝陰、滋腎水諸法皆為適其柔潤之體,一貫煎、四物湯、補肝湯、六味地黃湯等皆為常用方劑,常用藥如生地、熟地、沙參、麥冬、枸杞、當歸、白芍、酸棗仁、黑芝麻、百合、知母、烏梅、石斛、黃精、山藥、五味子等,有養肝血、益肝陰者,有滋腎填精者,亦有氣陰雙補者,皆有助肝恢復其柔潤之體。

  滋陰藥多性味厚重,久用滯膩,可礙中氣之運行,因此常需適當加入疏達調中之劑;此外,應用滋陰柔肝藥應注意余邪滯留,應酌配清解通利之劑以祛邪務盡。總之,肝用之為病,以實為主,以順為補;肝體為病,以虛為主,以補為順。

  3.重視宏觀調控,兼顧髒腑氣血:肝病臨床用藥除上述順其性、適其體、順應肝本身的生理病理特性之外,還應充分認識肝易動難靜,善干他髒的特點。人體作為一個有機的整體,生理上協調統一,必然導致病理上的互相影響,肝病尤其如此,古人有“肝為萬病之賊”、“諸病來自肝”等說,實踐證明是非常符合臨床實際的,在一些肝病,特別是慢性肝病,可對髒腑氣血產生廣泛的病理影響,引發一系列復雜的證候,在用藥時應詳細分辨肝病影響所及何髒何腑、在氣在血、病機如何,而采取不同的治法與方藥。

  肝病對脾胃的影響迅速而持久,主要表現為脅痛、腹脹、納呆、便溏、乏力等肝郁脾虛證候與胃脘脹滿、呃氣、嘔惡、納呆等肝胃不和的症狀,治療除疏達肝氣外,尚需加參、芪、苓、術、甘草、山藥、蓮子、扁豆、薏米、黃精等健脾藥及蒼術、厚樸、橘皮、降香、茯苓、竹茹、蘇梗、白蔻、稻芽、焦曲、內金等和胃藥。

  疏肝健脾、和胃法為肝病臨床最常用之法。

  肝病最易及膽,肝郁和肝火皆使膽氣不利,造成肝膽同病,如肝膽濕熱,證見嘔惡厭油、溲赤,大便粘膩,膽汁泛溢肌膚則形成黃疸,則用清肝利膽法,藥如膽草、栀子、黃芩、金錢草、海金砂、郁金、枳實、熟大黃、車前草、通草、竹葉、田基黃等藥,甚或用承氣湯以瀉腑氣,使腸瀉膽亦瀉。

  肝病久又每易及腎,導致腎陰虧耗,腎水不足,證見肝區隱痛、腰膝酸軟、夢遺滑精、失眠多夢等,又宜滋腎填精,肝腎同治,藥如熟地、當歸、白芍、枸杞、知母、黃柏、沙參、女貞子、旱蓮草、黑芝麻、鹿角膠、魚鳔、膠珠、鱉甲、小薊、萸肉、丹皮、山藥等以滋水涵木。

  肝病有時還可出現肝氣壅肺和肝火灼肺,或氣逆作咳,黃痰,胸痛,甚為咳血,治宜清金制木法,藥如青黛、蛤粉、桑皮、生地、栀子、杏仁、百部、百合、沙參、蒌仁、紫菀、冬花等以平肝潤肺。

  肝火尚可擾心,輕者心煩意亂,失眠驚悸,重者神志不清或昏迷,治宜清肝涼血,寧神清心法,藥如生栀子、珍珠母、菖蒲、天竺黃、遠志、炒棗仁、蓮子心、羚羊粉、犀角、郁金、鉤籐等以清心寧神或醒神開竅。

  肝病對氣血影響尤大,首先是肝本經氣血失調,繼或全身氣血逆亂,如臨床所見肝氣郁結,肝氣上逆,上犯心肺使肺氣不宜,心氣逆亂,橫逆乘脾又使脾氣虛弱、胃氣下降,及腎又致腎氣虛衰,氣化無力,因此,臨床上調理氣血多從肝入手。氣為血之帥,肝與血關系極為密切,肝病對血分之影響主要表現為氣滯血瘀、血結、血熱、血虛等,如證見脅肋刺疼、肝脾腫大、肝掌、蜘蛛痣、血衄、牙衄甚或吐血,臨床治療分別應用活血化瘀藥如桃仁、紅花、川芎、當歸、丹皮等;活血散結藥如馬鞭草、三稜、莪術、郁金、鱉甲、山甲、水紅花子、澤蘭等;涼血止血藥如丹皮、大小薊、茜草、生地炭、側柏炭、黑栀子、大黃炭、三七粉、茅根、藕節等;益氣補血藥如黃芪、台參、黃精、白芍、當歸、阿膠、熟地、桑椹子、雞血籐、炒棗仁等。

  如上所述,重視宏觀調控,兼顧其他髒腑及氣血也是順應肝病理生理學特點的重要一環,通過髒腑氣血的正確調理達到對肝病的有效治療,這也是肝病用藥的重要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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