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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多,胳膊沒見陽光

  23歲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年齡,它意味著精力充沛,活力四射。2007年,對正23歲的阿文來說,卻只能用“力不從心”來形容———體內的丙肝病毒如同無形的惡魔,悄悄地奪走了他的自信和奮斗的力量。幸運的是,他在這年遇上了廣州南方醫院的周元平教授。一年後,他獲得了一個別樣的人生起點。

  因並發症胳膊捂了三年多

  2007年夏天,一位腼腆的青年剛走進診室,就吸引了周教授的目光。“廣州夏天人人都穿短袖,而他卻穿著長袖。”兩年過去了,周教授仍能記起當初的納悶:“難道他不熱嗎?可我明明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

  阿文就是這個令周教授頗感“納悶”的青年。“我覺得熱,但我受不了別人好奇地盯著我的胳膊看。熱,我倒可以忍受!”阿文說著撩起了袖子。原來他雙臂皮膚就如同魚鱗一樣,一層疊著一層,讓人看了起雞皮疙瘩。周教授意識到他已出現皮膚並發症,可能是自身免疫功能紊亂引起的。

  實際上阿文的胳膊已足足“捂”了3年多。他記得五六年前,胳膊上開始長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正當他想找女朋友時,皮膚狀況更加惡化,魚鱗狀的東西越來越多。“我自己看著都惡心。所以,不管廣州這3年夏天有多麼炎熱,我都穿著長袖。”

  阿文說:“在來醫院之前,很多同事說我臉色黃,沒精神。其實我也知道,因為我越來越感到干活沒力氣。”他在當地醫院查了2次肝功能,發現谷丙轉氨酶一次比一次高,但打過乙肝疫苗的他不大可能是乙肝。在醫生的建議下,阿文做了丙肝篩查。顯示“丙肝抗體陽性”的結果讓他迷惑,他從來都沒聽說過丙肝是個什麼病。

  “當時阿文還不知道丙肝被稱為‘沉默的殺手’。和大多數年輕人一樣,他習慣從網上獲取信息。廣為流傳的‘三部曲’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周教授表示,“三部曲”指的是“慢性肝炎――肝硬化――肝癌”一步步的惡化過程,如果不積極治療,尤其是丙肝,會悄悄地進展。但若盡早接受正規治療,約70%的丙肝可以完全治愈。這給急於康復的阿文增添了希望。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在這裡接受最好的治療。

  借錢治療,面黃肌瘦仍堅持

  “最好的治療”對於這個年輕人來說並不是一件易事。事實上,阿文家裡並不富裕。來自農村的他此前是某工廠的工人。但面對一個貴但療效可提高約10%,另一個便宜但效果相對較差的選擇時,他最終選擇了前者。

  丙肝使阿文心裡有了自卑的影子。不過,周教授依然記得他當時的堅決:寧願借錢,我也要最好的方案。只要病治好了,錢是能掙回來的!就這樣,阿文靠著自己的積蓄以及父母的支持,再向親戚朋友借了1萬多元,開始了為期一年(48周)的抗病毒治療。

  但治療伊始就“考驗”不斷。“從打第一針干擾素開始,阿文發燒達39℃。”周教授就鼓勵他,這是干擾素的常見反應,一般打到第三針以後就會慢慢減弱、消失。“如果體溫超過38。5℃,你就吃一片我給你開的退熱藥;要想不發熱,可以在打針前半小時吃藥。”細心的周教授也會抽空給他發短信,告訴他碰上什麼情況該作何處理,並適時給他做心理調節。

  2個月後的一天,阿文來到醫院復查。此時的他讓周教授看了心疼———由於出現溶血的副作用,他臉色蠟黃蒼白,頭發掉了不少,整個人消瘦了很多。

  “這個時候對很多病人來說,都是最難熬的。”周教授詳細地為阿文分析了病情:目前抗病毒治療已經在你身上發揮出很好的作用,丙肝病毒基因定量只有原來的千分之一。如果放棄,肯定會復發,但繼續下去的話,就需要忍受一些副作用。阿文的堅決出乎周教授的意料,他說:“抗擊疾病總要付出一點代價的。我的皮膚也有好轉,既然有效,我一定會堅持的!”

  第7個月,他們取得這場病毒抗擊戰的最大勝利:丙肝病毒基因定量檢查已轉為陰性。一直到抗病毒治療療程結束時,結果仍是如此。

  “有了女友,掙錢也有勁兒”

  2008年的夏天,對阿文來說,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魚鱗狀的皮膚明顯好轉,他的胳膊終於可以“見光”了。周教授說:“病治好了,阿文的精神面貌變化很大。他不再那麼腼腆,變得落落大方,也愛跟我們聊天了。”

  阿文來醫院隨訪復查時難掩欣喜。他興奮地告訴周教授,自己找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更為重要的是,終於如願以償地找到了女友。“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我現在干活也有勁兒了!”

  今天春節,阿文和家人特意坐了3個多小時的車,來廣州答謝周教授。手裡的“禮”讓阿文覺得拿不出手,他拎著當地的土特產干菜,擔心地對周教授說:“您給了我新生,而現在我卻沒有能力報答您。您別罵我,這是我媽媽親手做的,請您一定收下!”周教授趕緊收下並感動地笑著說:“這個我很喜歡!你們的心意我領了!”

  現在,這包干菜還在周教授的書櫃裡放著,成為他特殊的“教具”。周教授時常打開書櫃,以此來教育自己的研究生:你們看,這個病人這麼不容易,心裡還想著我們醫生。我們醫生也得心裡多裝著患者,增強責任感,用心為他們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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